本文时代周报 作者：王晨婷

12月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如期召开。作为定调明年经济工作的重磅会议之一，其每次关于经济发展的表述都备受关注。

整体来看，本次会议强调了政策的延续性。在关于宏观政策取向、内需、民生、楼市等内容的表述上，有一些细节上的变化。例如，会议提到发挥存量政策和增量政策集成效应，加大逆周期和跨周期调节力度，坚持内需主导等，为明年的经济工作取向做出预告。

而更具体的内容，有望在即将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中有更清晰的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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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体强调加大“跨周期调节力度”

本次政治局会议对于经济形势的判断，延续了今年4月召开的政治局会议。稳就业、稳企业、稳市场、稳预期这“四稳”以及“稳中求进”仍是未来一段时间经济工作的主轴。

在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方面，更加积极和适度宽松的基调并未变化。

值得一提的是，去年同期的政治局会议将沿用14年之久的“稳健的货币政策”调整为“适度宽松”，并将财政政策的基调由“积极”改为“更加积极”，大幅提升了市场流动性和财政空间。

“今年以来，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持续显效，货币金融条件相对宽松，财政部近期又提前下达了2026年度新增地方专项债额度，5000亿元新型政策性金融工具资金也全部投放完毕，项目总投资约7万亿元，将对投资形成有力支撑。货币政策既对冲了下行压力，又没搞‘大水漫灌’，这种平衡很难得。”招联首席研究员董希淼告诉时代周报记者。

本次会议在整体宏观政策方向上也有一些新的表述：发挥存量政策和增量政策集成效应，加大逆周期和跨周期调节力度，切实提升宏观经济治理效能。

发挥存量政策和增量政策的集成效应，意味着让已有政策和新政策一起成体系、打“组合拳”，产生“1+1>2”的效果。逆周期调节是一种针对经济周期波动进行反向调节的政策手段，如在经济偏弱时加大财政支出、降准降息，在经济过于火热时控制泡沫；跨周期调节则意味着在更长时间维度上平稳经济波动，稳住政策的可持续性。

此前对于宏观政策的要求更强调逆周期调节，此次加上了“跨周期”，尤其是站在“十四五”收官与“十五五”启航的节点上，可见经济的长期稳定发展更多地被纳入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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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内需主导

具体到各项重点工作，此次延续了去年以来政治局会议的提法，内需工作依旧被放在首位。具体表述从去年的“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调整为本次的“坚持内需主导”。

同时，建设强大国内市场、纵深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也是相对较新的提法。

本次会议也延续了“十五五”规划建议中的提法。“十五五”规划建议指出，促进形成更多由“内需主导、消费拉动、内生增长”的经济发展模式。

今年以来，内需对增长的贡献率有所下降，外需的贡献率提高。今年前三季度，内需对增长的贡献率是71%，外需即净出口是29%，内需贡献率比2019年全年的87.7%大幅降低。而在出口方面，今年多数出口商品的金额增长不及数量增长。这也导致虽然实际增长保持平稳中速，但企业利润、城镇居民收入、财政收入等的增长有限。

也因此，在此时更加强调内需的重要性十分关键，这也为“十五五”期间经济发展模式的调整指明了方向。

“大国经济的突出特征在于具备更完整的分工体系和内需潜力，能够支撑生产和消费内在平衡的规模优势，天然具有实现自主循环的条件。简言之，大国经济的优势就是内需为主导、内部可循环。”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中国式现代化研究中心主任张占斌在日前的演讲上谈到。

张占斌认为，目前，国内大循环还存在流通成本高且区域协同不足、市场效率受限、高端环节薄弱及供给适配性不足等堵点。

对此，他建议，可以探索推动将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纳入地方政府考核，防止短期行为与长期目标脱节。同时以“稳就业、增收入”筑牢消费根基，通过支持制造业、服务业技术改造吸纳就业、培育数字等新就业形态、鼓励平台企业开发灵活岗位等扩岗位、稳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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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拖欠账款和农民工工资

提升居民收入是形成消费拉动的经济发展模式的主要解法，也与民生息息相关。今年以来，随着“投资于人”“中国人经济”等概念的提出，经济工作中民生的重要性也进一步凸显。

本次政治局会议中提到，坚持民生为大，努力为人民群众多办实事。

此外，会议强调了做好岁末年初重要民生商品保供工作，关心困难群众生产生活，解决好拖欠企业账款和农民工工资问题，兜牢民生底线。这在此前的会议中没有太明确的提及。

去年发布的《关于解决拖欠企业账款问题的意见》中提到，要健全拖欠企业账款清偿的法律法规体系和司法机制；今年初发布的《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方案》中，也将城乡居民增收促进行动放在首位，其中也特别提到了扎实解决拖欠账款问题。

最高检数据显示，仅今年上半年，全国检察机关就支持农民工起诉讨薪1.42万件。此次将拖欠企业账款和农民工工资问题在政治局会议上再次强调，可见这也将是明年工作的一大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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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推动多领域“合作共赢”

在关于宏观政策的整体表述中，会议称要“更好统筹国内经济工作和国际经贸斗争”。这一提法在今年4月份的政治局会议中首次出现，回应了当时的国际经贸格局。此次延续了这一表述，可见整体对于国际形势的判断未有明显变化。

但在具体内容上，本次会议称，将坚持对外开放，推动多领域合作共赢。

对比来看，4月在对外开放方面的表述是“加强对企业‘走出去’的服务，同国际社会一道，积极维护多边主义，反对单边霸凌行径”。而去年2月份的政治局会议上，相关表述是“要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稳外贸、稳外资”。

在此前对外发布的“十五五”规划建议中，也作出了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开创合作共赢新局面的战略部署，强调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维护多边贸易体制，拓展国际循环，以开放促改革促发展，与世界各国共享机遇、共同发展。可以看出，合作共赢将是未来对外开放工作里的主要落点。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坚持开放共赢，既发展了自身，又造福了世界。2013—2024年，我国货物和服务贸易进口累计达31.4万亿美元，对外直接投资累计达1.9万亿美元，促进了共同发展。”商务部部长王文涛在日前发表的署名文章中写到。

王文涛提到，后续将对接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以服务业为重点扩大市场准入和开放领域，研究推动进一步扩大电信、医疗领域开放试点；同时拓展双向投资合作空间，推动产业链供应链国际合作；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拓展绿色发展、人工智能、数字经济、卫生健康、旅游、农业等领域合作新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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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明确提及楼市股市

最值得关注的一点是，会议通稿全文中未提及楼市和股市。

对比来看，去年12月的政治局会议中首次出现了“稳住楼市股市”的说法，今年4月的会议中也提到了加快构建房地产发展新模式、持续稳定和活跃资本市场等。

不过，未提楼市股市并不说明这两者不重要。股市近期整体表现稳健，楼市相关的内容则融入其他整体表述中。如会议称积极稳妥化解重点领域风险，并在内需方面强调“做优增量、盘活存量”。

做优增量，在楼市方面，对应着房地产高质量发展、因城施策推进改善型住房供给，也就是不再大规模新增建设，必须要根据区域结构性需求不足，推进改善型住房供给，以供给来激活需求，进一步提升好房子供给。

盘活存量方面，在广东省住房政策研究中心首席研究员李宇嘉看来，预计在2026年，盘活存量的力度会加大，一是盘活非住宅商办，用作新场景、新业态、新消费，包括长租公寓、文创空间、餐饮消费等；二是盘活住宅存量做学生宿舍、安置房、回迁房等。

这也与12月3日国务院会议专题学习会提出的新思路一脉相承。

国务院在近日以“深入推进以人为本的新型城镇化，着力构建城乡融合发展新格局”为主题进行第十七次专题学习。其中提到要深入实施城市更新行动，把城市更新和消除安全隐患、稳楼市等工作结合起来，扎实推进好房子建设和房地产高质量发展。

“新时期，尽管新房开发、销售有所下降，但城市更新打开另外一扇门。城市更新不仅能带动建筑建材、装饰装修、二手房租赁和交易，还能激发居民内生的住房消费意愿，将无效、低效的住房供给变成有效、高效的供应，修复房子的使用价值，从而夯实稳楼市的基础。”李宇嘉告诉时代周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