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0月25日,“科学大讲堂·未来的种子”活动现场,原国家航天员兼航天员教练吴杰站在讲台前,身后大屏幕上是他与中国飞天第一人杨利伟的合影。这张照片,定格了中国航天史上一个特殊群体的缩影——既有飞上太空的英雄,也有在地面默默耕耘的其他航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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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杰
“我是中国首批航天员,也是航天员教练。”吴杰说,“遗憾的是,我没能像利伟一样实现飞天梦想。”但是,遗憾归遗憾,吴杰说,自己对自己的选择终生无悔。
吴杰的航天梦,始于对蓝天的向往。童年时代,抗美援朝志愿军王牌飞行员王海是他的偶像。1984年,从西安空军工程学院毕业的他赶上空军从大学生中招飞,毅然报名,成为空军大学生飞行学员。
“那是个充满挑战的年代。”吴杰回忆,航校训练科目原本需要两年完成,他们这一批却要在一年内完成所有强化训练。东北零下20℃的严寒中洗冷水澡、每天10公里跑步、高强度的旋梯滚轮训练……凭借顽强毅力,他成为同批第一名“放单飞”的学员,后来在部队安全飞行1000多小时,两次荣获三等功。
1995年,命运为吴杰打开了“另一扇门”。作为空军双学士大学生飞行员,他通过严格选拔,被派往俄罗斯加加林航天员科研训练中心学习。这意味着一项更艰巨的挑战——要用一年时间完成俄罗斯航天员2-3年的训练科目。
离心机测试是吴杰在俄罗斯遭遇的第一个“下马威”。
“当离心机加速到8个G时,真的就是玩命了。”他描述当时的感受,“喘不过气,手臂动弹不得,内脏像刀割一样。”虽然右手有个可以立即停止训练的按键,但他的潜意识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按,一定要坚持。”
这短短的40秒,让他体会到了什么是“度秒如年”。而离心机训练,只是众多极限训练中的一项。
他还向记者细数了那些堪称“之最”的训练:“最折磨人的”是狭小空间心理隔绝训练,在10平方米的小屋内连续工作3天不能睡觉;“最艰苦的”是北极地区零下50℃的野外生存训练;“最难受的”是水上出舱救生训练,要忍受高热、眩晕、恶心完成出舱救生;“最恶心的”是前庭功能转椅训练,一次训练下来“一天都不想吃饭”。
在俄罗斯“玩命”一年后,吴杰回国。1998年1月8日,中国人民解放军航天员大队正式成立,吴杰成为首批航天员兼航天员教练。这意味着他既要参加训练,又要将自己在俄罗斯学到的经验编写成训练文件,传授给其他航天员。
“战友飞就是我在飞。”谈及这个特殊的双重身份,吴杰的语气中充满自豪。20多年来,他亲历了中国载人航天工程“三步走”战略的全面实现,见证了一个个标志性时刻:杨利伟一飞冲天、翟志刚太空挥舞五星红旗、刘旺“千里穿针”般的手控交会对接、刘洋和王亚平两位女航天员的太空突破……
但在他看来,这些熟悉名字的背后,还有成千上万不为人知的航天人。他动情地讲到备份航天员邓清明24年如一日坚守训练的故事,“宁可备而不用,绝不能用而不备”;提到身患腰椎间盘突出仍坚持陪训的田教练;回忆为设计航天服累倒在岗位上的张设计师……“这些在幕后托举中国航天事业的人,也许渺小得像一滴水、一颗星。”吴杰说,“但当他们汇聚在一起,就成了中国航天的长河,成了照亮祖国夜空的星座。”
面对年轻一代,吴杰也送上了自己的寄语:“每一孩子,都是一颗承载希望的‘种子’。中国航天的未来——载人登月、太空旅游、扩建空间站,正等待他们去实现!”
红星新闻记者 张瑾朱馨月
摄影记者 刘海韵
编辑 邓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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