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和蔚来已经见过两次黑夜，也做出了两个做好的决定。

文丨智驾网 零酱‍‍

编辑丨雨来

在全新ES8上市前，51岁的李斌从西藏日喀则出发，驾驶着全新ES8一路换电，并在经历了漫长的10小时超长直播后，李斌和全新ES8来到了海拔超过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在这里，蔚来在G318川藏线上的第15座换电站正式投入运营。

在返程途中，李斌遇见了雪山难得一见的奇观「日照金山」，在藏地文化中，这一自然景象被视为山神赐福，预示好运平安一年顺遂，也象征困境消散、生机降临。

5天之后，「山神的祝福」有了数字意义上的体现：

蔚来港股收盘涨超11%，市值达到1021.3亿，时隔近一年重返千亿市值；蔚来美股在21日晚涨超9%，22日开盘涨超12%，同样重返市值千亿。

01.
「蔚来活下去是最重要的」

8月21日，第三代ES8公布预售价，虽然是预售价，但各界已判断这将是继乐道L90之后，蔚来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打的第二个翻身仗。

原因无它，蔚来ES8（参数丨图片）大幅度降价了，这也意味着蔚来其它车型的售价也将做出同步调整，尽管背负着背刺老车主的骂名，但「好人李斌」这次做了一把狠人。

第三代ES8共提供行政豪华版六座/七座和行政签名版三款车型，其中前两款车型预售价416,800元起，采用BaaS电池租用方式购买，预售价308,800元起；行政签名版预售价456,800元起，采用BaaS电池租用方式购买，预售价348,800元起。

李斌再一次将「标配」贯彻到底，而现场也用一声声「斌神」来回应。

尤嫌不够，李斌补了一句：

「这是预售价啊！提醒一下。」

现场沸腾的声浪远甚于乐道L90公布售价时的喧嚣。

原因也很好理解，上市的L90仅比预售价格低了两万，而三代ES8的售价比上一代，足足降价11万多元（上一代整车售价52.8-63.8万元，采用电池租用方案售价45.8-51万元），这个差价几乎可以整车购买一辆萤火虫。

市场再次印证了「没有卖不出去的车，只有降不下去的价」，蔚来汽车总裁秦力洪透露，从发布会截止到第二天上午，同时间段内，全新ES8的订单数量多于乐道L90。

蔚来第一次真正意义的爆单，用了十年；第二次，用了20天。

但敢如此定价，蔚来不怕「背刺」二字吗？

在次日的媒体沟通会上，李斌解释称，如果蔚来继续保持高价，很难参与市场竞争。

这是曾经宣称不降价的蔚来开始对市场妥协了吗？

也不尽然。

面对众多媒体，李斌坦承在2022年上市的第二代ES8在成本设定和产品定义上出现了问题，或者说错误，为保证毛利率导致定价过高影响了车辆销量。

而在全新ES8上由于自研神玑X9031芯片的上车、900V 架构、电驱和电池包等平台化部件在 ET9、ES8、L90 之间共享，形成了跨车型的规模摊销。

在设计上，第三代产品更注重结构紧凑与件数收敛，例如线束和电气架构的一体化，座椅等关键部件的自研，使成本在设计端可以提前控制。

另外，全新ES8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相对前款也的确减少了车身铝材使用量，也就是不再使用全铝车身了，上述多项降本措施让全新ES8在事实层面实现了成本压缩，

李斌甚至透露「（2022年）当时定这个价毛利也不比现在多」。

而全新ES8的使命就是回到它应该有的位置——40万级别大三排的SUV。

「虽然我们也清楚这个定价，会对老用户有所伤害，只能说整体来说这是合理的决定。」

对于中国的汽车品牌来说，蔚来毫无疑问拥有一批「最好」的用户群体，在ES8售价发布会之后，尽管在社交媒体上难免有老车主的吐槽与抱怨，但李斌对媒体表示：

「很多用户都建议不要太顾虑老用户的感受，认为蔚来活下去最重要。」

「过去一段时间我们的确让他们太担心了」，秦力洪对智驾网透露，蔚来后续一段时间将在各地展开针对老车主的各项活动，「我们不能把他们的好意当做理所当然。」

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利益的一致所致：对于蔚来车主而言：

「只有蔚来活下去，以前承诺的权益才有保障。」

四季度盈利，成为满足这一共识的当务之急，乐道L90成功在前，ES8必须趁热打铁。

在发布会现场，李斌向所有人表示，全新ES8将于9月下旬正式上市并开启交付，为了保证这一节奏，蔚来同样提前启动大规模量产。

在ES8上市前两天，全国差不多有400个门店已经有了ES8的展车，目前距离正式发布和交付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蔚来承诺要保持到全新ES8在交付初期势头：

「过去20来天，大家可能能够看到乐道L90的节奏，乐道能做到，蔚来肯定也是能做到的。」

掐在9月底交付的全新ES8，将成为蔚来承诺「四季度盈利」的发令枪。

同样把「四季度」当做阶段性目标的，除了蔚来，还有零跑和小鹏。

目前，上述两家公司均已发布二季度财报。

根据各自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零跑实现营业收入242.5亿元，同比大涨174%，今年上半年，公司毛利的增幅远超营收增幅，毛利率为14.1%、毛利润为34.26亿元，较上年同期的0.96亿元暴涨3469%。上半年，零跑的净利润为0.3亿元，考虑到下半年为一般为购车旺季，零跑也将年内目标从全年盈亏平衡调整为全年盈利。

也就是说，零跑的「四季度」是要实现全年盈利的节奏。

小鹏的财务数据同样亮眼，2025年上半年，小鹏汽车总营收突破340.8亿元，同比增幅高达132%。小鹏汽车的毛利率达到17.3%，同比上升3.3个百分点，其中汽车毛利率为14.3%，较去年同期上升7.9个百分点。小鹏汽车上半年累计净亏损11.4亿元，与2024年上半年26.5亿元的净亏损相比有所收窄，何小鹏本人对「四季度盈利」的预期维持不变。

截止发稿，蔚来尚未公布二季度财报。

但根据一季度财务数据显示，蔚来Q1净亏损同比扩大超30%，达67.5亿元。根据公司历年财报，蔚来累计亏损已破千亿元。同期，蔚来的流动负债已经超过流动资产，使其资产负债率在一季度末升至92.55%。

尽管乐道L90和蔚来ES8目前都取得阶段性爆单，但蔚来还远没到放松的时候。

就像秦力洪所说，手握两次小胜的蔚来依然是：

「每一年都很重要，每一天都是生死局。」

02.
「最好的决定，都是在最坏的时候做出的」

「蔚来是全球唯一在三地上市的汽车公司，财报里把研发投入计成当期费用，钱都亏在明处，资产负债表非常干净。」

今年7月，李斌在一次参观工厂的直播中直面亏损问题，回应外界的批评，他透露过去十年蔚来研发投入有600亿元的规模。

李斌细数这600亿大约花在了三个层面：

第一：底层研发，这不光对蔚来有益，对整个行业都有意义，我们还会培养行业人才；

第二：反映到产品平台的核心零部件，包括芯片、电驱、座椅平台、电池包等；

第三：车型和应用层的软件功能，包括辅助驾驶和NOMI。

虽然李斌强调不会缩减研发的范围，但他同样承认，这花出去的600亿研发肯定有可以提效的地方。

蔚来从去年开始推行「基本经营单元（CBU）」机制，要求各部门核算投入产出比，严格管控成本。同时在管理层的薪资和激励上也做了调整，工作内容形成「一人双职」模式，以提升资源协同效率。此外，继续向小鹏汽车学习，目标实现全年整车成本降低10%。

「所以我们现在每个项目必须最后都算账。比如说两年，那就两年后咱们算账。」

李斌直言：

「这个其实想算是能算清楚的，不想算清楚，他一定是浑水摸鱼。」

目前，蔚来的每一个项目都要进行ROI闭环管理，能够识别出来哪些项目是真正能给用户创造价值、给公司创造收益的。其中有代表意义的是蔚来将手机软件团队合并到车机部门，但仍保留基础功能（如智能车钥匙），为未来车机生态留有余地。

「我们最好的决定都是最差的时候做的，就是最差的决定往往是好的时候做的，我们还是会保持一个比较饥渴状态，一个承压状态，这样我们才会保持一个对的姿势。」

蔚来投入的另一个大块头是换电。

在ES8发布会上，李斌透露蔚来十年在重换电领域的投入超过180亿元，且目前基本已经实现国内主要城市换电可达。

这难免让人怀疑，蔚来这轮降价是因为老车主已经给建站负担了成本。

李斌即刻明确否认了这一说法：

「并不是因为原来有换电所以我把车价定高了，并不是这个原因」。

在李斌的「用车账本」中，换电解决了用户后期更换电池的使用费用和解约的时间成本，而且「相当于电池的免费终身质保」。

而蔚来建立换电体系的成本均摊到每辆车上不止BaaS方案节省的十万块左右，在李斌看来，这依然是对用户的一种保障。

03.
「纯电大三排」拐点来了？

在乐道L90上市之后，李斌最近在直播、发布会和与媒体的交流中一直反复强调一个概念，即在他看来，目前国内汽车行业已经形成一个共识：

「增程大三排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纯电大三排的时代到来。」

在李斌的表述中，支持他这一观点的论据有二：

其一，曾经依靠增程起家的友商们都在纷纷推出纯电大三排车型，且销量都很不错（理想i8上市当周订单总数8000个；问界M8纯电上市两小时，订单7000个），意味着用户已经对纯电车型、尤其是大型纯电车型的接受度正在拉高；

其二，根据他在318过道以及其他地方的观察，上述友商的充电站全面铺开，代表着他们也在不断为纯电铺路，为了向纯电转型而铺设的技术建设网略也在逐渐成型，足够缓解用户里程焦虑。

也就是说，充电难不再是纯电车型的短板，而他的这一判断有相应的数据支撑。

乘联会分布的数据显示，2024年增程式车型销量116.7万辆，同比增长78.7%。今年上半年，增程式车型销量53.8万辆，同比增长已只有16.5%。

李斌和蔚来苦盼多年的纯电拐点已经到来了吗？

至少从竞争对手的表现来看，似乎也在佐证李斌的看法。

在乐道L90之后，先后有理想i8、特斯拉Model YL、蔚来ES8和问界M8纯电版四款大三排纯电SUV上市。

这五款车型可以说都是舆论场的热点车型。

对于蔚来而言，此次最成功的运作则是乐道L90与蔚来ES8打出了组合拳，防止了内耗。

两款产品尽管尺寸和功能上有很多相似之处，但各自目标群众区分得非常明显，秦力洪将其表述为：

「乐道就是把所有的功能满足好，蔚来除了物理功能以外会承载更多高端追求」

有用户在ES8的发布会上发弹幕总结：「从此之后，L90 定义实用，ES8 定义豪华。」

但行业真的会如李斌计划般发展吗？

在ES8上市前一周，广汽与智己分别发布了各自的增程技术「星源增程」和「恒星增程」，两家的技术均搭载宁德时代专门面向增、混车型推出的电池品牌「骁遥超级增混电池」。

该电池最大容量66kWh，在智己车型上CLTC纯电续航里程450km，综合续航1500公里，亏电油耗仅5.32L/100km，且支持800V+5C超快充，补能体验堪比燃油车。

这样巨大的电池容量已超过了特斯拉Model 3。

在广汽昊铂之后，小鹏的增程车型也已经提上日程。

早些时候何小鹏官宣将在四季度推出鲲鹏超电版X9，其纯电续航超过450km，综合续航超过1500km。他甚至放下豪言称，鲲鹏超电版X9是同类产品的续航冠军：

「之后，我们还将发布多款超级电动车型产品。这些产品的目标都将是具备同类新能源产品中最长的纯电续航和最快的5C超快充电。」

在今年上海车展亮相的大众集团首款增程车型ID. ERA也计划在明年一季度量产，此外，还有别克、福特的增程车型也即将露面。

一时间，国内汽车市场分出泾渭，一边是「纯电大三排时代到来」，一边是「增程2.0阶段已至」。

纯电和增程的战争，也许在2025年结束的时候会有一个相对清晰的结果。

04.
造车新势力首款完成三代迭代的智能电动车

严格意义上说，蔚来ES8是发韧于2014年的新造车运动的第一款规模化量产交付车型，它对于蔚来也具有独特的时代意义。

但客观的说，初代蔚来ES8并不是一款出色的产品，它百公里能耗过高，综合续航短，车身整体过重，操控并不出色。

不过，初代蔚来ES8最早开启了女王副驾、实现了智能体NOMI的上车，具备换电能力，在中国市场开创了BaaS模式的购车方式，为蔚来带来了第一批用户群体。

2018年5月，首台量产车型第一代蔚来ES8下线，七年之后，蔚来ES8成为造车新势力中「首款完成三代迭代的智能电动汽车」。

在智驾网的静态体验中，这是迄今新势力最为出色的一款大三排纯电SUV。

在乐道L90上，蔚来已经展现了基于NT3.0平台打造车型具有的巨大空间优势，而这一特点在全新ES8上表现得更为出色。

蔚来ES8车身为5,280mm，相比上一代长了20cm，轴距3,130mm，是目前市场上最长的纯电SUV，车内空间用李斌新的顺口溜是：「6人12箱无压力，座座都是MVP，MPV可平替」。

在6.2平米座舱面积内，蔚来塞进了行业唯一的三把零重力座椅，标配空悬+CDC可变阻尼减震，空气悬架可在7秒内降低 50mm，二排最低地台仅380mm，无需踏板即可实现平移进出。

坐满六人情况下，全新ES8具有777L装载能力，还配备了一个乐道L90同款的「前备舱」，容积230L，支持「轻叩开启」、按压开启和语音开启。

可以说，这又是一款SUV和MPV界限模糊的车型。

李斌在再次解释蔚来为什么不做MPV时表示，用户需要满足的并非车身形态而是使用需求，全新ES8已经可以满足MPV用户的需求，且不用牺牲高速超速、安全碰撞，包括风阻等方面的优势。

在座舱内，ES8也配齐了冰箱、彩电、大沙发。

中控横屏是15.6英寸的AMOLED屏，大彩电是车规级无蓝光21.4英寸mini-LED天空屏。

当然一大惊喜是音响，蔚来行业首创「天空中置」扬声器和全球首发 Dirac RRM「超境临场」在车内体验颇为震撼。

性能方面，全新ES8采用全域900V高压架构，标配102kWh电池，配合520kW前后双电机，峰值扭矩700N·m，零百加速3.97秒，CLTC综合续航里程635公里。

神行智享底盘拥有AI端到端融合控制，4D全域舒适领航新增车道级感知能力。转弯半径仅5.7米，首发智能湿地模式包含环氧地坪智能控速功能。

智驾层面搭载ET9同款cedar雪松智驾，三激光雷达+蔚来自研神玑NX9021芯片+8295座舱芯片+蔚来世界大模型NWM，「SkyOS·天枢」整车全域操作系统实现对车联、车控、智能驾驶、数字座舱、手机应用等全域应用的统一管理与协调。

这是一款为L3落地做好了准备的智能SUV。

NOMI进入3.0时代，升级为「NOMI Intelligence」，其对话理解能力得到极大提升，表情也更加丰富，官方提供四款帽子周边可购买，给NOMI戴上对应的配件后，还能解锁特殊能力。

最后需要再重点提及一下蔚来体系最具代表性的补能体系。

截止8月21日零点，蔚来已在全国范围累计建设8,173座充换电站，其中换电站 3,458座、充电站超4,715座，充电站、换电站建设数量行业第一。

蔚来已建成9纵11横16大城市群高速换电网络，全国主要城市均可换电直达。

这对于一款大三排纯电SUV而言可以说是最好的嫁妆。

今天，蔚来公布2025 NIO Day 9月下旬将在杭州举办。

作为最能代表蔚来的车型，第一代ES8、第二代ES8都是在NIO Day现场上市，全新ES8也将延续这一传统。

在此之前，蔚来大概率应该公布了其二季度财报。到底财务数据和资本市场反应会否营销ES8定价、李斌是否能捍卫「斌神」这一称号，就等九月杭州再看了。

在今天罗永浩与何小鹏的对话中一段话颇让人寻味。

罗永浩问何小鹏当前中国汽车市场的竞争何时会有个结果，最终会有多少家品牌胜出？何小鹏表示，五年内吧。国内可能会剩五家左右。

「那么谁已经上岸了？特斯拉算吗？」

何小鹏直言：

「都还在路上，都还没有拿到门票，即便是特斯拉。」

先后经历了或正在经历生存危机的小鹏汽车和蔚来都在肉眼可见的时间内，通过新产品的推出，改善销售策略实现了市场口碑的逆转。

中国拥有最瞬息万变的市场，但也同样造车新势力们提供了闪转腾挪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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