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智元报道

编辑：好困 定慧

ChatGPT的三岁生日没有蛋糕，只有谷歌送来的「病危通知书」和金主爸爸们背着的一千亿巨债。

如果将时间拨回三年前的今天，也就是2022年12月1日，那是一个相对安静的周三。

位于旧金山的一家名为OpenAI的非营利实验室，悄无声息地发布了一个名为「ChatGPT」的研究预览版。

ChatGPT三年前的样子

没有盛大的发布会，没有乔布斯式的演讲，只有一个朴素的对话框。

当时的人们并不知道，这个对话框将彻底改变世界。

三年后的今天，2025年12月12日，当我们站在这个时间节点回望，世界已经被彻底重塑。

ChatGPT早已不是那个偶尔会算错数学题的聊天机器人，它和它的继承者、竞争者们已经成为了人类在数字AI世界赖以生存的「氧气」。

Gemini 3 Nano Banana Pro绘制

然而，伴随着技术的指数级跃迁，一种难以名状的群体性焦虑正在全球蔓延，和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这三年里，围绕ChatGPT和生成式AI，我们见证了前所未有的狂热与恐慌交织在一起：硅谷高歌猛进，华尔街亦疯狂逐利，但普通人和各行各业从业者却充满焦虑和不安。

正如《大西洋月刊》评论所言，我们正身处「ChatGPT建造的世界」！

一个充满不稳定性的时代，大家都在战战兢兢地等待下一只靴子落地。

年轻人眼看着AI正在取代自己，CS课程教授开始教「不写一行代码的」编程课；年老的人不知道AI正在远远抛弃他们；大量企业开始裁员。

狂欢的人们抱着Scaling Law的铁律不断加码，买下核电站为AI供电，将芯片发到太空为AI建立地外空间；

反对派开始「鼓吹」LLM已经是死胡同，下一个十年是世界模型。

在ChatGPT背后，「最大功臣」英伟达的股价在三年间暴涨了近10倍，其5万亿市值富可敌国，仿佛整个全球经济的命运都悬挂在几块GPU芯片之上。

这是一场关于「泡沫」与「人类未来」的豪赌。

就在奥特曼还在四处寻找和创建电厂，就在马上迎来「ChatGPT三周年」之际，命运跟OpenAI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ChatGPT三周年」，却被谷歌用一记蓄谋已久的重拳，将OpenAI打落尘埃。

谷歌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时间窗口。Gemini 3的发布，不仅是一次产品的迭代，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斩首行动」。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却又如此无情。

三年前，OpenAI突袭了谷歌；三年后，谷歌用同样的方式，在OpenAI的生日宴上宣告了主权的回归。

站在2025年的尾巴上，「ChatGPT三周年」不再是一个单纯的纪念日，它成了一个分水岭。

人类被改写的三年

在讨论谷歌和OpenAI之前，先复盘一下这三年AI技术演进的轨迹。

故事中，OpenAI一直处于领先地位，不论是GPT-3.5、GPT-4o、GPT-5都引领了AI技术的演进。

但如今这一章的结尾，却被谷歌画上了句号。

2023年-2024年：惊奇与幻觉的蜜月期

ChatGPT的横空出世打破了图灵测试的最后一道防线。

在这个阶段，人类主要沉浸在「惊奇」之中。我们惊讶于机器能写诗、能编程、能通过沃顿商学院的考试。

虽然那时的GPT充满了「幻觉」，经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但它的感觉是「类人」的。

这一年的关键词是「对话」。人机交互模式依然停留在「你问我答」的层面，或者说更多的停留在语言层面。

Prompt Engineering（提示词工程）成为了一门热门新技术，人们试图通过咒语般的指令来操纵模型的潜力。

但没想到是，这门刚刚兴起还没有一年「新型技术岗位」迅速被AI提升的能力快速瓦解。

2024年-2025年：多模态与应用的爆发

随着GPT-4o和Midjourney等多模态AI的普及，AI开始长出「眼睛」和「耳朵」。

它不再只是处理文本，而是开始吞噬图像、音频和视频。

更有甚者，马斯克还推出了Grok小姐姐。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2025年上半年的「吉卜力热」，10月份的Sora2，延续到谷歌Nano Banana第一波热潮。

这个过程中，Vibe Coding开始兴起，以Cursor为代表的新生产力工具彻底重塑了生产关系：人类的效率被彻底改写。

2025年是神奇的一年，也是每个人亲自体验到「奇点」是什么感觉的一样。

或许是因为谷歌Gemini 3太过于好用、太智能了，所以大部分人都开始冒出一个想法：OpenAI，要被谷歌逼到绝境了吗？

谷歌重生，OpenAI落幕

的确，OpenAI曾在AI竞赛的早期拥有一骑绝尘的优势，但巨头们绝不会坐以待毙。

尤其是被视为「输在起跑线」上的谷歌，这三年经历了从仓促应战到厚积薄发的过程。

构建在TPU之上的原生多模态模型Gemini，以及基于此打造的生图模型Nano Banana，一整个扭转了此前OpenAI+英伟达的逻辑叙事。

如今，Gemini移动应用的月活用户已经从5月份的约4亿，激增到了6.5亿。

虽然拥有超过8亿周用户的OpenAI，在使用量上仍占据绝对主导的市场份额，但用户现在花在与Gemini聊天上的时间已经超过了ChatGPT。

对此，Hugging Face联合创始人兼首席科学官Thomas Wolf感叹道：

这与两年前的世界简直是天差地别！

当时，OpenAI遥遥领先于其他所有人；现在，天已经变了……

ChatGPT我用了3年。刚刚试用了2小时Gemini3。

我回不去了。

这跨度简直太疯狂了……感觉世界刚刚又变了一次。

现在，所有的压力和考验，彻底转移到了OpenAI的掌门人奥特曼身上——

他能否加速变现，又能否在千头万绪中稳住大局……

在公开场合，OpenAI对竞争表示欢迎。

「我们总是很高兴看到该领域的进步——竞争能推动整个生态系统向前发展，」OpenAI首席研究官Mark Chen表示。

我们的模型继续在性能、可靠性和现实应用价值方面树立标杆，我们将继续发布能力更强的模型。

但在内部，员工们感到压力山大，因为他们要在多条战线上与那些手握数百亿美元资金、财大气粗的竞争对手抗衡。

就连奥特曼本人，也在Gemini 3发布之前，通过一份备忘录给员工打了预防针：

公司需要在短期的竞争高压下保持专注……预计外面的舆论风向会有一段时间比较严峻。

一些专家认为，OpenAI为了不惜一切代价追求规模，把战线拉得太长了。

在过去的一年里，他们以惊人的速度推出新产品，从自动化编程工具到视频应用Sora，应有尽有。

「OpenAI的摊子铺得太大了。他们不可能把每件事都做到完美，」一家硅谷风险投资公司的合伙人说。（他们支持了几家AI模型初创，但唯独没有投OpenAI）

与此同时，OpenAI还计划在未来8年投入1.4万亿美元用于算力建设，并与英伟达、甲骨文、AMD和博通达成了巨额交易。

这笔开支，比起OpenAI目前的销售额，要高出好几个数量级！

对于任何公司来说，这都是一场风险极高的豪赌。

但OpenAI，却有着一套自己独特的「打法」——

用别人的资产负债表，为自己办大事。

金主爸爸背债，自己「空手套白狼」

是的，OpenAI如今正享受着一场靠举债支撑的烧钱狂欢，自己却不用承担什么金融风险。

根据《金融时报》的分析，软银、甲骨文和CoreWeave为了投资OpenAI或者帮它建数据中心，至少已经借了300亿美元。

投资集团Blue Owl Capital和Crusoe等计算基础设施公司，也指望着它们的客户与OpenAI签下的合同来偿还大约280亿美元的贷款。

此外，还有一帮银行正在商谈，准备再借给甲骨文和数据中心建设商Vantage 380亿美元，好让他们为OpenAI建设更多的站点。

前前后后加起来，这些与OpenAI合作的公司，差不多背了得有近1000亿美元的债。

相比之下，OpenAI自己的账上却几乎没有欠款——

他们跟几家美国银行有40亿美元的信贷额度，是去年拿到的，但到现在还没动用过。

OpenAI的高管曾说过，他们计划举借大量债务来支付这些合同。

但到目前为止，背锅的都是它的合作方和背后的贷款人，财务负担全在他们身上。

资产管理公司Janus Henderson 2024年的一份报告显示，与OpenAI挂钩的这1000亿美元债券、银行贷款和私人信贷交易，规模相当于全球六大企业借款人（包括大众汽车、丰田汽车以及电信巨头AT&T和康卡斯特）直接持有的净债务总和。

但实际上，与OpenAI相关的债务可能比这还要高得多。

很多合作伙伴，包括软银和CoreWeave，都借了更多的钱，只是没有明确说这笔钱跟OpenAI有关。

比如，软银今年就为了它的AI投资筹集了大约200亿美元，其中投给OpenAI的无疑是最大头。

CoreWeave手握向微软提供算力的巨额合同，为了租用数据中心空间来履行这些义务，已经借了超过100亿美元。

鉴于OpenAI和微软的关系，这些算力最终可能有一部分会流向OpenAI。

随着合作伙伴们努力履行与这家初创公司的巨额合同，与OpenAI相关的债务规模估计还会继续膨胀。

甲骨文已经发售了180亿美元的公司债券，用来支付对OpenAI的基础设施承诺。

KeyBanc Capital Markets的分析师预测，拉里·埃里森（Larry Ellison）在未来四年内还得再借1000亿美元，才能完成OpenAI的合同。

不过，斯坦福HAI的教授Erik Brynjolfsson认为，现在就断言OpenAI出局还为时过早——

他们庞大的应用矩阵是寻找新收入来源的极佳方法，这些收入将为其核心研究能力提供资金。

彩蛋

三年前的今天，OpenAI无心插柳。

OpenAI曾经说过根本没有预料到「ChatGPT」会火爆全球，5天内吸引100万用户，成为全球最快达到10亿用户的应用。

更不用说ChatGPT彻底改变了地球的科技树，影响后续无数的AI公司。

有网友晒出了ChatGPT第一天上线时的对话截图，当时它不能联网，遇到不会的问题只会说：

「对不起，我只是一个被OpenAI训练的大语言模型。。。」

如今，它却演变成了在这个星球上最高科技的物种，也给人类带来了一场最昂贵、最惊心动魄的豪赌。

参考资料：

https://techcrunch.com/2025/11/30/chatgpt-launched-three-years-ago-today/

https://x.com/OpenAI/status/1995198060188807347

https://www.ft.com/content/5605d086-289e-4b5f-803b-4c13666976a5

https://www.ft.com/content/8881062d-ff4f-4454-8e9d-d992e8e2c4e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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